他經營著一家效益還不錯的面館,每天早早就要起來給她做好早飯,然後去市場賣菜,風雨無阻。
相比之下,她很清閑,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,早飯和午飯一起解決了,然後梳妝打扮,出去打牌,也是風雨無阻。
他們從不爭吵,不是因為他們的感情特別好,是因為他們之間很少交流,倒像是兩個打火過日子的陌生人,淺薄的交流之外,沒一句言語。
他每天都會忙到很晚,總是微笑的送走最後一面客人,才收拾打樣。踏著月光或者頂著風雨回到家後,往往面對的是冷鍋冷灶,一室的黑暗。是的,她打牌還沒回來,她只是盡興了或是疲憊了才會回家的,家對於她來說,只是一間睡覺的屋子,
這間屋子裏沒有一樣能讓她暖心的東西。別看他為了這個家早出晚歸,可她恨他,恨他在面店裏和女服務員赤身裸體的耕耘,那天她踢開了門,兩眼通紅地瞪著他們狼狽的樣子,她想哭,卻笑了,笑得淚囊崩潰。
也是從那天開始,他少了囂張,一味的用勞動來彌補他的錯。可她不看不聞不問,起來就去打牌,直到被牌友們的煙熏得滿眼通紅她才回來。回來時他已經睡了,而她會咣當踢開客房的門,驚得他心悸。
生活就這樣一天天繼續,就像天空中堆滿了黑漆漆的雲,壓得人喘不上氣來。
有一天,他像往常一樣做好了早餐,然後去買菜,等到了面店後,才發現出門前竟忘了拿面店的鑰匙。他於是折回家取,打開門,發現門口赫然放在一雙男鞋,他的心一緊,撲到客房的門前,卻無力推開客房的門,可他的開門聲早就驚動了客房裏的一對裸體。
半晌她慌張地從客房裏伸出了頭,看著他的眼神有些閃爍。他沒說什么,咣當關上了門。
晚上回來的時候,破天荒看見家裏的燈亮著,她正在桌上擺弄著熱菜熱飯,看見他的時候,她宛然一笑,這笑容是他多少年沒有見到過的了,鼻子一酸,聲音有些苦澀。
“洗洗吃飯吧!”她柔聲說著。
“嗯!”他輕聲答應著。
飯後,她叫他去散步,倆人在小區裏來來回回走了數次,卻沒言語。
那晚,臨睡前,她鑽進了他的被窩。他開始有些被動,可片刻間就緊緊地把她擁在了懷裏,捧著她的臉,落著淚。
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快樂之初,倆人的關系也變得和睦,偶然的爭吵,更能表現倆人真真實實的在意。
所以他笑了,在送走面館最後一位客人的時候,他望著回家的路。笑了,可他的笑容卻馬上僵在一雙曾出現在他家裏的皮鞋上。
抬頭,便看見他嬉笑的臉,手伸進兜裏掏出一疊錢塞給他。
這是一場交易,他雇他勾引妻子,然後被他撞見嗎,為的是讓她心裏找到平衡。
結局果然如他所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