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。枯灯。
我撑着白伞,任凭细雨打在伞上、肩头。
巷头,两边霉得发黑的墙壁,这里恐怕早就没人住了。所以,残墙承载的只有回忆。墙笔直地引出一条路,尽头只有灯下斜织的雨线。雨声中,一阵歌声传来。
雨夜
我寻着歌去,踏着被整块石头砌成的路面。这石路不知有多苍老,这一角翘起来,那一角又凹进去,仿佛看得到笨重的马车拉着美丽的姑娘驶过,日复一日。
雨滴打在石孔里,石洼里,仍能溅起水花。
歌声仿佛是从上方落下来的,抬头,朽烂的木窗被风吹得直摇。雨砸在上面,打散了又掉了下来,朦胧中一位女子出现在楼上,楼却是那么华丽而不失庄重。一个男子在楼下低唱小曲,而楼上,女子只有淡淡的微笑……
雨,为浓黑的巷子抹了一层绿——青苔,肆意地长着。
歌,又从巷尾传来,我追去,没人。回头,一个女子撑伞站在雨中,白衣白伞,与这破巷格格不入。
我跑过去,她又不见了。
环顾四周颓乱的墙,不像这雨,它静静不动,已不知多少年。我触摸它,感到了不知名的忧伤,就像那女子。
雨,斯文地继续着,枯黄的灯光下,为四周抹上了重重的油彩。
歌声又起。
我走出巷子,没回头,只有雨跟着我……
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,姥姥以前就住在一条破巷子,而且每逢下雨都会身穿白衣,拿着白伞,在雨中低吟小曲。
曲终:
雨夜,枯灯。